九四扶桑,减一,三九是天

下一个天亮

·  如题,下一个天亮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

再次推开那扇门,余光点燃背景城市最后一丝燥热:对面那个裹在毛绒毯子里,眼神微微涣散,却仍然记得勾起嘴角展露柔软的人。

所视一条线简单,直直打进心底。

撒贝宁想:啧,归他了。






回溯。

记忆有午后霞光与江水交易留存一笔一划,身姿高大不爱笑的褪色梧桐,不曾翻新,依偎爬山虎的斑驳栏杆。

记忆里鲜活他工作一天罢仍清爽干净的吐息,藏点点暗哑的疲惫声音飘过耳畔,时光缝隙里,悄无声息揉他的心。



明明瘦的不得了,也聪明得很,那会儿却一本正经半托起自己。信他一张嘴胡说也不顿。


撒贝宁浑身烫,头晕眼花,眼界里囊括什么都虚幻有无。

电梯里刚有人带回家一束没什么味道的满天星,小小的花儿簇在一起像他心事,于是可知颜色自然蔓延暧昧轻柔的,特别的紫。聚焦当然也有更明白的主体,比方说这个角度里,他的侧脸。

也算不上侧脸罢。只是一个角度而已。

但是好白啊。

这样看过去。

至于是不是真的白也好无关紧要——要旁人来说类似感慨的话。



眉眼间毫不掩饰得逞狡黠,前面人自是看不见。心里简单有力的赞叹,更不会被他知晓。而彼时何炅只在心里盘算一会儿该做点什么吃,才能弥补中年人落病后跟不上的自愈能力。

真麻烦。





“我没想到嘛。叫他们先一步去对接了。”

休息室里开口回答的人此时像极了一只委屈的大狗,软趴趴一坨瘫在桌面,没有同平常一样上蹿下跳。细看,他脸廓有棱角的线条已经被不正常的红软化,嘴唇则发干少颜色。眼睛倒湿漉漉着可谓明亮,一眨不眨盯着自己,叫何炅心跳随之一顿一顿。

挑挑眉。

嘛。是一只出奇新鲜的,生病了的撒老师。


自觉看够的主持人闻言移开目光,关心话平常柔软,“那你可不能自己坐飞机走,路上出问题没法子了还。”

“我去问问有没有一班机,回北京赶通告的吧?”何炅歪了歪头,顺其自然想到好主意,“我明天还得在长沙录不大行,不过大老师和若昀好像都是……”


“唉,没事的。”撒贝宁打断他。

“嗯……?”


“不用麻烦别人。”


这话说的随心又宽放,叫何炅以为他定有法子了。偏看去——人还是一动不动。乖巧趴在那里,唯独脸好像比刚才更红了一点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那双眼睛似乎也越来越亮,此时不偏不倚盯着他。何炅微瞟过去,又默默转开目光,捧起杯子泯掉最后一口咖啡。

他咬着杯子边缘,目光微动,“那,助理还回来吗?”


……

“不了吧,飞机票好贵的喔。”



  

  

得。

助理的飞机票贵,您飞机票就能随便退……

麻烦别人不好意思,所以麻烦我自动添八百层脸皮。

何炅还是很给面子背过他翻了个白眼,嘴边却挂上无奈笑意,接受现实后连带说话语气都沾些无可奈何。

“那撒老师要不要上我家住一晚,明天好一点再走?”


何炅慢悠悠启唇,晓得留电视台休息室里面拖着两两相看肯定不是个事。何况染病变娇弱的中年大汉确实有点惹他心疼。


一点点。



  


“好!”

——是未料他话音刚落,被沙哑却洪亮的声音震地下意识回头——瘫在那里的人似乎早已经挺起软趴趴的上半身,脸上礼貌性的歉疚做作的与身体的诚实没有丝毫协调:只满面春光看着他,眼底雀跃难掩饰——让何炅突然有一种对面人要张开手,求他抱的错觉,后头还插有一根尾巴直摇个不停。


呃,这人……到底病没病……
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“…行了,快收拾收拾吧?”他将咖啡杯扔进垃圾桶,带着多少也长“病人”两岁的自觉,“可别漏东西。”


“好……”撒贝宁答的轻快。


罢辽还添个话尾以示双重肯定,主持人特有的咬字清晰,又藏点烘人的热气。


“……好的,何老师。”



叫何炅刚准备开门的背影被这没由来的一声唤的一僵。

噫。

演什么乖学生。





好重。终于发觉自己还是草率的何炅又开始暗翻白眼了。压在自己身上的成年男性实在很有份量,外加一头毛毛刺就在脖子敏感地那扎着,合与人烧滚烫的额头,眉骨,山根。脸简直是皱成一团,并窝在了后颈处。

身体相触的存在感于此刻一而再被神经无故放大,强的可怕。

指不定已经难受的没意识了,才像个小孩子一样乱蹭吧。何炅觉得耳根下面的那一片皮肤又痒又烫,牵着整个身体都有点麻。

再蹭蹭该走不动道了。


“乖。”

他安慰道,不知为什么。是到底作为年长些的总有下意识的体贴,是牵连各种工作性质便习惯呵护,是骨子本就长有治愈人的灵魂。他语气这么腻人,哄什么似的。

如此一字话毕,身上的大狗狗瞬间乖巧,再一动不动,仅剩呼吸浅浅喷洒,懒洋洋漫到皮肤底下。


何炅突然想把脖子缩进去,或者干脆屏蔽感知,无视自己耳边蔓延的热度。

他和撒贝宁现在有点太亲密了。


但情况最终也没好多少。



高温沸煮了的记忆里电梯上升的时间如此长,紧贴在一起的空间能无限延伸。

下意识不想有尽头。






“你先坐在这里,把外套给我,我去烧水拿睡衣。”

“噢,差点忘了,空调。”

“……”


一进门就把撒贝宁甩上沙发,何炅回身将灯摁开,跑前跑后时嘴里话珠落地一串一串,再看向沙发——人端正着,顺着自己说的乖乖点点头。

模样叫何炅有那么一秒的自我怀疑。

怀疑眼睛有了自己的想法,传递虚幻。


“给,衣服,去我卧室洗澡换吧。”他把刚翻出的睡衣往撒贝宁身上比了比,“这衣服比我的码大点儿,你应该刚好。”


灯下的人很自然地给自己比量,低头时毛茸茸的头顶被黄澄澄的光线把视觉滤的暖洋洋,温柔全散散零星在一颗心脏里,无处安放。以至于心痒痒的撒贝宁听话地去捞那衣服时,却走神捞了个空,从心,反手握上何炅手腕。


两人皆一愣。

是真昏头吗。


欲掩饰尴尬,高材生决定找补找补,平时精明利落,现在说话都因为病毒入侵变缓慢。开口前他再三向自己强调只调侃一下,但傻成糊糊团的脑子根本经不住使唤:结果是一头说了心里话,二头没想到语气还这么酸。


“大一点儿啊……”



“嗯……”你先将就着……



“诶~所以这是何老师男朋友的睡衣吗?”


……将就着——穿……

嗯……

“嗯?”


后来何炅说了什么撒贝宁没听清,听不进,他突然就如此坚定自己一定受了莫名其妙的委屈,也不管有没有在胡思乱想,胡说八道,以及到底是谁莫名其妙。



“怎么我生病了,还得穿别人的衣服?”

“怎么我这么可怜了,这人还不凑近点给自己贴一贴?”


苍天啊,他病的不够重吗?他还不够可怜吗?他不值得被关爱吗?


怎么想都再提不起精神,只勉强安慰自己幸好何老师爱干净,衣服整整齐齐叠的跟新的一样,真好——

他男朋友真好,有个爱干净的男朋友。

撒贝宁想,

“何老师男朋友会邀请何老师一起洗嘛?”


他想到就问。

……



什……什么?想什么呢?


“我说了我哪来的男朋友,快滚去洗澡。”何炅抽了抽嘴角。是你已经瞎了还是我准备哭了——真不知道这人一脸迷迷瞪瞪在想什么,烧成这样也不知道少说话,把人推去浴室就立马转踏进厨房。

步伐小有凌乱。






何老师的浴室很简单。撒贝宁费神观察总结了一下——也很常见,比酒店旅馆多一些沐浴露种类,比一个正常家舍少很多被停留的氛围。是的,被停留。

要不是客厅墙皮都悄咪咪裂了角,不知道的以为刚装修完没多久。

嘛,看来他男朋友也不是很好——至少更多时间,爱干净的何老师都混迹在录制片场——和自己在一起。



饶了他。

好胜心富盛的老少年在任何方面都免不了存一个假想敌,所以脑袋烧过头后,苦涩暗恋的心也如是。

撒贝宁没暗恋过人,当然猫也没有,狗就更别提。却是现如今看何炅,感觉他什么都像呐?柔软的猫儿,可爱的小狗,顽皮的狐狸……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天使。可代从前触心的美好万物,却对与他无关的万物都不再意所谓“关注”。怎么看怎么喜欢,喜欢的不得了。


比如现在端面给他,指尖烫红后一声不吭地悄悄摸摸耳朵,明明可轻可普通的小动作,却叫他放大了分明的温柔又耐心。然后还若无其事反手探了探他脑门儿。昏黄灯光里,那张面容可以无尽仰望,自然也藏有无尽温暖。


这么暖和的人,他男朋友一定一下班就立马回家。

“何老师平常会这样给您男朋友做饭吗?”

他实在好奇,不甘心,过会儿才反应自己又把心里话说出了口。



哎呀,又问出来了!

宁宁三指捂嘴。

嗯……这是可以问的吗?



……反省的样子麻烦装的诚恳一点!

“我以前会给我的狗倒狗粮。”

某人似乎早已经懒得解释,眼皮都不抬,麻木地回答。


“噢~那就是有。”



噢字也没必要拖这么长……

何炅揉了揉眉心,自觉脸发烫,“别看我了,面都坨了。吃完赶紧去睡觉。”话罢辽放下筷子,带着羞恼地敲了敲那颗超长死机的,旁人说顶聪敏的帅脑袋,“我先去给你铺床。”


他顾着逃,最后一句话说的快。不想留了“我…你…床”几字飘荡于一颗早已宕机的脑袋里独自消化,撒贝宁心里突然就乐开花,忘记上一秒的纠结断肠。毕竟没有预料的亲近总要人欢喜,便一扫阴霾点点头。

——他说他要去床上等我了。



这种欢喜持续到撒贝宁吃干净面,摇摇晃晃躺倒在床。冷静下来后,他恍惚凝视着陌生天花板,左思思,右想想。发觉自己此时好像正在一个,只有两把钥匙,只有何炅能进出的,围了四面,上下顶的位置——他实在有点开心。现在他还能听见人洗澡的声音,与他一墙之隔,水声是流畅的,清晰的,他的心也是,落到白净瓷砖,浪开漂亮的花。



今晚长沙的夜在雨里转凉。



“看看多少度了。”

耳边传来温柔声音时,撒贝宁眼皮子已经在打架,却不影响他决意要强行撑开瞧声音主人。

只见何炅满意地看了眼床头干干净净的玻璃杯,弯腰,手就往被子里探,指关节因为澡堂热气晕的粉粉嫩嫩,其他位置则比以往白,刘海乖顺在额头堪堪搭眉,浑身泛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味。

何老师这样俯下身,贴向自己,手很自然地往衣服里摸索温度计。

这动作不缓慢,但撒贝宁觉得慢,他是高烧,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心脏是身体的一部分,很难不会跟着一起烧。

烧在何炅误触到他锁骨的时候,略胸口的时候,一丢丢的温度偶遇。撒贝宁感慨,都是缘分都是缘分,这双手应该多摸一摸他。


病必会好的快一些。



“何老师男朋友会吃醋吧?”

撒贝宁忍不住想,他这样摸他呢,难道是准备好和他一起做坏事了吗?


何炅一愣,似乎没想到这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,嗓子音也烧的发糊,问的问题还是那么不忘初心,从一而终。


薛定谔的男朋友会不会吃醋还有待可知,但我真的会谢,OK?

看着持续胡言乱语,病怏怏的狗子,何炅很讲原则地决定当一回沉默的帮凶。


呀他沉默了,他沉默了。

他默认了。

撒贝宁默默勾起埋在被单下的嘴角。



得想三句话,让他为我分手。



病毒入侵下,法治高材生早已燃爆的CPU进行了最后顽强的运转,结尾甚至顺便开解了下自己的“小人意气”——

爱情哪分先来后到,暗恋的意思不就是要暗杀暗恋人的恋人。


……

不然呢?

你没学过语文吗?







撒贝宁知道他病了,病很重。



“39.7。”何炅倒吸口凉气,语气严肃下来,“您今晚可别真给我继续烧狠了,快睡。”


“好!”

得令,本还在思考那三句话而半撑的眼立马乖乖合上。



何炅挑眉。

被子里的人还是很乖的。除了时不时穿插些不太聪明的问题。但总的来说——平时吵吵闹闹的人如此乖巧安静回应着,一眨不眨看着他,还是看的何炅怪心痒。

狗子生病了都是这样吗?


“我给你再去接杯水。我睡客房去了,你有事叫我噢。”


“好……”


好……耶?不一起睡吗?撒贝宁突然感到很震惊,差点重新睁眼坐起来问他,转瞬又觉得自己好傻,撇撇唇,默默掰断身体里名为不理智的弹簧。


果然,他怎么会为了我就分手呢。

自己只不过是一朵有点别样香味的小野花。


只是难免更觉委屈。

他本来就对被礼貌贴心换上的,崭新床单有所不满,一直揪着床单费力安慰自己那点不甘心的小情绪,想想已经睡在他的房间,他的床上——作为“蛋香丝儿”本该也知足了。

但是好不甘心。


狗子喉咙里发出一点不可闻的小呜咽。



生病的柯基会耷拉它的飞机耳吗?


会的吧,至少何炅看见撒贝宁生病的样子,觉得会的。平时蹦哒个没完,虚弱的时候就需要摸摸才能好。

好了,摸摸,快点好快点好。

何炅揉了揉他耳朵,自觉十分慈祥和蔼。

“乖乖的。”



——!


长沙的凉隔绝在被窝之外。



嘛~这样的话!

就还是有点委屈…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。被摸摸的柯基抖了抖耳朵,抿嘴缩紧被子,脸上泛起红晕。

他好爱我。



不过只一瞬撒贝宁就再次愁起了眉头——他男朋友一定很强壮,很健康吧呜呜呜:毕竟有个这么会照顾人的男朋友。

心碎柯基在线嘤嘤。


正关灯出门的何炅顿了顿……这家伙…又在叽里咕噜什么呢?





但显然,城市的半夜也容易心碎,星星月亮因些缘故没挂上去,天际万物都被黑幕封的严严实实。罢了还是闪电把云层切开,摇摇晃晃的冰冷帘幕才放肆冲向城市。


会不会烧的厉害了。

浅眠的人被窗外声响吵醒,眼睛都没睁就着坐起身,心道好大的风,怎么觉得会吹进来?噢,隔壁生了病的那只傻狗可怎么办。

即便在无风无雨的房子里安生躺着,也不见得没事,毕竟那只狗子现在真的不太清醒。

不管不顾不想的大抵是明日录制的精神状况,现在何炅只管半睡半醒寻着记忆往另一个房间摸去。



还好还好,睡的沉,额头好像也没有那么热了。

诶,是额头吗?何炅没想着费力气叫视线清明起来,手里摸到哪其实根本没个准,轻重更不明,只晓得都摸摸看。

不论如何,估摸床上人多半快好了,一颗心就踏实回笼,又迷迷糊糊准备原路返回。


他觉得自己的五指是从一个比脸更宽阔的地方离开的,但离开后整个身体都飘飘然,重心随着窗外风雨被带走了,带的一干二净。他失去控制,突兀袭来的雨声入耳,加重切实的冷,闪电雷鸣则吓得他一颤,呼吸紧绷时已经挤进一个烫的有些腻人的怀抱。

然后是拖鞋吧嗒掉到地板的声音,有双手还将他往被子里又带了带。


嗯?……

嗯???



艹。

他这会儿醒了,五味杂陈地睁开眼,看清面前人,把自己死死锁住的罪魁祸首:一只熟睡的,呼吸匀称,脸烧的通红的柯基。

还以为他醒了,何炅叹口气。尴尬里半松神经。视线全然无法移开——平时常见这人强打精神,现下面容平静也叫人根本舍不得打扰。可深睡里的的手臂却箍着他越缠越紧,额头又越凑越近,面对渐渐放大的脸,何炅有些不知所措。


他们都穿的太单薄,夜晚又这么冷。

他感觉撒贝宁的手还下意识将自己的脑袋往胸口那摁——像是睡熟的孩子抱紧心爱的娃娃,整张脸都快埋在他面颊边上,末了如同回家时在电梯里那样蹭。

呼吸还是很平静。


“撒老师?”何炅受不住地轻轻唤他,声音干涩,浑身都被蹭起了一层又一层灼灼温度,有很长时间忽略窗外电闪雷鸣。耳边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若近若远,自己的心则不上不下,响动明晰。

不妙,他好像也有点烧。





撒贝宁这几天状态很好。

虽然何炅正避着他——每次同他说话眼神也乱瞟。

但无一例外会令他想起那晚有人睡迷糊后主动搂上自己的腰,被子漏风会往他怀里挤的状况,早晨还没到两人已经全窝在一起。他做坏事做的不亏心,更悦得从此自己晓得了,何老师睡深后行动会像只冷季里钻被子的猫儿。


但是事实是直到两人清晨对上视线 他才发现那不是梦——关于他半夜强行摁住人拽上床。

所以睁眼的时候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:“何老师男朋友不会介意吧?”


得到一头乱毛的猫儿涨红了脸用爪子疯狂挠他——

“你……”

“你…缺心眼儿你……”


何炅说完就气呼呼下了床。

惹得狗子上扬的嘴角再没下来过。





长沙的相遇是如此频繁。

换季的问候永不嫌多。

——

“何老师,上次生病的事我还没谢你呢……”

男人一面推开休息室的门一面说着,刚抬眼,却瞧见趴在休息室桌子上的人一动不动。

然后他挑眉,语气放轻,“炅炅老师……?”


桌上人挣扎着抬起头回应他,脸颊红色有异。

那人眼睛湿漉漉,又有点窘迫,看着自己不说话。

不过一会又重新倒下。

……


不会吧……

“诶?!”




——风水轮流转,今天到我家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end.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  

329 “咔哒”

  

他永远爱他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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